明月说法 | 财富管理的规则与意义

A国主导的对叙打击，正如火如荼，但行动未得联合国授权。R国主导的谴责A国的提议，在联合国安理会也被驳回。

这就是联合国的议事规则：五个常任理事国（中美俄英法），都有一票否决权，稍有分歧，即陷僵局。

如果把联合国看成是一家有限公司，有五个创始股东，章程约定每个股东都有一票否决权，这样的公司恐怕很快就会瘫痪。但凡专业的公司法律师，是绝对不可能起草出这样的章程条款的。

再以中美贸易战为例，某种程度也是规则（WTO规则）之争，既然大家都是WTO签约国，权利义务总归是要对等的（享受权利也要履行义务），违约了就会有违约后果。有了后果，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积极去补救，而不是将错就错，死磕到底。网上某些大咖言必称“修昔底德陷阱”，似乎反正终有一战，于是也不想好好活了（不惜一切代价开战吧！），浓浓宿命论味道。岂料没过几天，大大在博鳌论坛就明确表示“要扩大开放，要干10件大事，还提了3点希望”，不少大咖脸都被打肿了。

国家治理之规则与意义

解决国际冲突依赖规则，国家内部治理更需要规则，秦始皇统一中国后，立马统一度量衡、货币（孔方兄一用就是两千年）啥，为的就是规则统一。古巴比伦国王颁布的《汉谟拉比法典》用法律的形式树立了国家治理和人民共处的规则（196.若某一个上等人使另一个上等人眼瞎，便应瞎了他的眼）。同理，美国的《独立宣言》（We hold these truths to be self-evident,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, that they are endowed by their Creator with certain unalienable Rights, that among these are Life, Liberty,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.），也可以视为现代数亿美国人的基本生存规则。

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治理规则，比如说政治（选举制度、司法体制等）、经济（土地制度、税收制度等）、文化（宗教信仰、婚姻观念等）等规则，都是国家意志的具象呈现。我们在给客户做财富管理和资产配置规划时，决定在哪个国家配置资产，必须要考虑这个国家的治理规则，规则的确定性、公平性、稳定性，决定了商业活动的可预期性，这也是影响财富在国家之间流动的重要因素。

以16世纪的西班牙与荷兰为例。

西班牙原本强大，但其王室不遵守信用、不愿意保障私有财产，导致资本全部流向了法治健全、私有财产得到良好保护的邻国荷兰。

相比于西班牙，荷兰更能够获得资本的信任（获得足够贷款资金），得以建立军队和舰队，并以此控制了全球贸易路线。这样一来，就产生了极可观的利润。有了这些利润，荷兰人能够偿还贷款，这也更加强了资本对他们的信任。

阿姆斯特丹不仅很快成为欧洲首屈一指的重要港口，更是欧洲的金融胜地；而荷属东印度公司更是成为触角遍布亚欧的巨无霸。

财富管理之规则与意义

国家若无规则，国将不国。个人若无规则，寸步难行。做好财富管理，同样离不开规则。既然基业长青、财富传承，已成中国的高净值人群的核心诉求，风险与合规势必成为财富管理的基本规则。

■ 风险

以保险安排为例，须针对个人的人身风险（意外风险、重疾风险等），配置足够的保险保障。与此同时，通过保单为家人（如被扶养人人员）提供可维持相对体面生活的保障。传承过程中，亦需要同步预防婚姻风险、继承风险，通过婚姻协议、监护安排、保单筹划、家族信托等工具全面立体筹划，未雨绸缪般制定综合传承方案，最大程度化解传承风险。

再以投资策略为例，分散投资风险，鸡蛋不放在同一篮筐，不论股市楼市还是乐视，拼命加杠杆甚至ALL IN，都是极其危险的。偏重债权类还是权益类？助涨杀跌、短期逐利还是长期持有、价值投资？是布局境内还是放眼全球？显而易见，无论是人，还是财，风险永远是考虑的首要因素。

■ 合规

中国的高净值人群中，家族企业的企业主占比达75%。

如何梳理沿革、消除原罪？如何法律诊断、家企隔离？这些均为家族企业内部治理的共性诉求。

真功夫创始人蔡达标至今身陷囹圄，源于婚姻内斗，但死于内部合规，是负面典型。像海鑫钢铁、海翔药业这些传承失败案例，传承失控源于制约不足，本质也是合规失败的表现。

目前我国绝大多数家族企业的合规治理仍处初级阶段，股东、实际控制人对风险估计不足，也有些心存侥幸，不愿意耗时费力做合规治理，等到出了问题往往手足无措、悔之晚矣。

再以税务筹划为例，高净值人士普遍关注的CRS（Common Reporting Standard，共同申报准则），本质也是一种规则。OECD（经合组织）发动这么多国家加入这个网络，就是希望大家共同采用同一种规则，来互相交换涉税的金融账户信息。既然是规则，我们学习的目的就应该是合规，而不是钻规则的空子。

举个例子，CRS参与国的A金融机构需要对B金融账户做尽职调查和信息申报工作，但如果B金融账户本身就是C机构（金融机构）持有，则有申报义务的主体是C金融机构，而非A金融机构（注：因为金融机构不需要申报金融机构账户）。有人利用这个原理，试图通过“把C设在非CRS参与国”来最终规避申报义务。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，针对这种情形，CRS要求A金融机构参照消极非金融机构的情形，对B机构进行穿透处理，以识别实际控制人。

针对中国高净值人群而言，资产全球配置是大趋势，家族成员身份国际化、税务信息全球透明化、区际法律冲突常态化等因素，将增加资产配置的复杂性和挑战性。

庄子云：以道驭术，术必成；离道之术，术必衰。

明月律师认为，坚定秉记财富规则，勇于穿透话术迷雾，只有拨云见日，方能回归初心，在确保合规的前提下控制风险，在安全的基础上谋求发展，这才是财富管理的根本之道。

明月说法是微信公众号「婚姻家庭与资本市场」出品的原创栏目

作者丨高明月律师 北京观韬中茂（上海）律师事务所

编辑&制图丨刘雪菲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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